雪河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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Vendorca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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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months, 10 days ag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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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小楚的一些口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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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想写一写楚言奚,想要倒推他一生的轨迹。那时他还没有与离郁白反目,作为西军四庭柱之首,依旧在为新朝的创立而奔波。那时他还没有经历重凌谷之围,丘平易与风华鉴也都还活着。


  那时他还未被称作“廷龙”,那时他还不曾见过那条落满厚厚积雪的宽阔河流,身份藏于帷幕之下,史书上本应没有一笔为他而留。


  人们读他的传记,读到最后总会恍然,就像等待多时终于见到了他的背叛。旁观者早已看见二人的歧路,但楚言奚直到最后还认为他们走在同一条大道上,他的视线永远追随着离郁白的视线,他依旧是那人最忠实的辅翊。


  其实很简单,毕竟在一切的最初,少有不是志同道合的挚友。


  只是雍州的风和雪都不曾告诉他,即便是志向一致的人,总也难逃刀剑相向。


  楚言奚是簇拥着离郁白的那些人中的一员,他同时也被那些人簇拥着。但他身边所有的人都在推动着时代、或被时代裹挟着前行,只有他被落在了后面,只有他还留在过去。


  倒不是说他是那种裹足不前的人,只是他越前进,失去的就越多,那些过往的幻影牵绊了他的剑,即便是“庭龙”,也会不由得惶然局促。或者正因为他是楚言奚,才会为了那些感情而停驻。


  曾经寂寂无名时,他可以坦然地说,自己与离郁白不过是两个不要命的疯子。但最后,他只想抽身而出保持自己可贵的清醒,他试图厘清自己在时代洪流中的位置,试图为西军这艘巨舰的航向扳一次船舵——那将是他此生仅有的一次僭越和孤注一掷。


  于是他伸出手去,扳动的那一刻却才发现,船舵早已经断了。


  而作为掌舵之人的离郁白,显然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船舵的情况。但离郁白依旧可以说,船的航向遵从他的命令,连沧海的浪涛也顺应他的意志。


  认为自己是时代本身,和认为自己能改变一点点时代的走向,究竟哪个更疯一点?


  “从始至终只有你是个疯子,只有你。”


  这或许是楚言奚对曾经并肩友情的悔意,可他当时是否有一丝后悔并无人知晓。也或许是他对离郁白反抗的一种宣告,但这宣告也都毫无意义了。


  一切仿佛又都回到了那一天,他睁开眼睛看到一条落满雪的河,四周一切安静而空旷,没有风声,没有飘雪,他什么都带不走,什么都留不下,只有那条被两岸冰山簇拥着的孤寂小舟,载着他于河上的冰雪中悄声划过,驶向无尽远处的茫茫白色。